金勋子又是精神抖擞干劲十足的一天，对比起来叶不凡的黑眼圈就有点惨烈了。

他马上就去寻找周围的房子了，崔律谦已经在了他的怀疑名单上，所以这件事谁都没有告诉。

百分之二十五是他这觉醒来应得的奖励。

“也不知道这个方面的攻略度上限会是多少。”叶不凡对此持以悲观态度，代入自身，他觉得这种东西在生命里可有可无，百分之二十算高的，可能百分之十，毕竟他们还没进行最后一步。

金勋子很擅长伪装，也很不擅长伪装。他的心思很难猜测，并且极度按照自身逻辑行事，只要他愿意，他会伪装得非常完美。

昨晚上他时刻关心着金勋子的动静，他发现金勋子的睡眠其实并不深，叶不凡稍稍的动静都会轻微地改变金勋子的呼吸频率。

甚至叶不凡很难判断出金勋子是否清醒，时不时陷入是否是伪装的自我怀疑。

睡觉时金勋子不会笑，面部放松时的样子倒略显得清冷，这张脸上，似乎也只有这两种表情了。

思量之后，他认为不能让金勋子知道他和李宰赫的事，毕竟他想不出来金勋子会做出什么事。叶不凡惆怅，“说起李宰赫……”

李宰赫的线索实在太少，而且攻略因素模糊不清，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又没有抓住重点。

今天金勋子需要前往SC总部去开会，叶不凡没有跟去，先是去了办公地晃悠了一圈。

崔律谦依旧很受欢迎，走到哪都有人跟他搭话。围着的人渐渐多了，叶不凡走到了他的面前，交流声就渐渐平息了。眼神有敌意，有禁戒，比起这些之前一直存在的，多了些试探。

叶不凡并没有在意，微笑着对崔律谦说，“你调的咖啡很好喝，可以帮我调一杯吗？”

崔律谦愣了愣，“当然可以。”

叶不凡也没有多说什么，拿了咖啡朝他道了声谢之后就离开了。

……

虽然在金勋子手下做事，但是叶不凡其实根本没有固定的工作内容。金勋子在的时候安心跟在他身后，不在的时候他想跟着谁混都可以。不过遗憾的是，他没有时间来上一场放松心情的催收旅程。

叶不凡没有金勋子家的门禁，于是抽屉的事情仍然暂且搁置。

他在下午去到处找了找房子，打算过几天就搬出去。

晚上也是闲不下来的，他穿了与平时打扮风格差距很大的衣服，无袖的黑色连帽卫衣，白色的束腿裤配了个黑色短靴。戴上帽子，熟悉的人不会认得出林贤宇。

叶不凡已经对李宰赫对工作时间非常了解了，找了个大厦对面的咖啡厅随便点了个咖啡。

天色渐晚，直至黑夜降临，车灯的红光从眼前不断闪过，李宰赫终于从大门走了出来，周围环绕着一圈同事，氛围看上去倒挺热闹。

政客和商人，商人和现在叶不凡共事的人，他们之间差距很大。

金勋子手下的人比起一般的流氓做派更为专业，普遍讲究着兄弟情义，做事不拘小节。金海元的人衣冠楚楚，注重奢华的穿着，却丝毫不掩饰身上圆滑，唯利是图的味道。而李宰赫和他周围的人，则有着高高在上，天真和虚与委蛇并存的傲慢。

叶不凡隔着马路静静地看着，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走出了咖啡厅。

他们走着走着就分道扬镳了，最后只剩下李宰赫和一个男人相谈甚欢。叶不凡叼了根棒棒糖，揣着兜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李宰赫在朋友面前，看上去倒也没有那么讨人嫌。

他们前往了一家西餐厅，叶不凡正准备跟上去，却发现了一个认识的身影，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打扮时尚，他对她穿校服的时候印象深刻。是全素珍，踩着高跟就上去了，并没有注意到他。

叶不凡也就跟了上去，找了个远远的位置坐下，点了份牛排。

……

李宰赫冷哼了一声，身旁的挚友韩志勋还在那里担忧地跟他说着，“哎呀，反正你都没什么事，就陪我来一趟呗。我请你吃晚饭，这还不够意思啊？”

“人家就是为了见你来着。”韩志勋说道，作祈求状。

李宰赫来回翻着菜单，翻到底了又翻回来，“你也知道她是为了见我才约的你啊，那你还见什么。”

“但是她很漂亮啊，而且性格也很抓我。”韩志勋远远地看到了全素珍，举起手示意着。

“你想和她睡觉？”李宰赫眼睛都没抬一下。

“别说得那么直白，但是她肯定想和你睡觉。你和她睡了，肯定她会同意和我睡的。这都是我的功劳。”

李宰赫沉默了一下，“你有病啊？”

全素珍匆匆赶来，坐在了两人的对面，扑来的空气带着女性常见的香水味。

“我可没有迟到哦。”她强调道，莞尔一笑，“好久不见啊，李检察官，韩厅长。”

韩志勋连连点头，“哎，好久不见。看看想吃什么吧，随便点，今天李检请客呢。”

李宰赫被气笑了，没有戳穿他，对全素珍点点头，“点吧。”

这不是他和全素珍第一次见面了，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有她的父亲全时宪陪同。这不好不见，毕竟到时候都是要打交道的。全素珍一上来就十分热情，全时宪把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那顿饭局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不过不方便推脱地留下了全素珍的联系方式，之后即使发消息也没怎么回过。不过全素珍十分有毅力，坚持每天给他早安晚安之类的。

不过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太常见了，李宰赫完全没有当回事，消息不回该吃吃该喝喝。

直至今日，他的发小兼同僚无声无息地沦陷了，还想把他一起拉下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宰赫没了胃口，随便点了份意面，韩志勋还在和全素珍聊个不停，简直吵耳朵。

“韩厅长，这个你吃过吗？啊，真的吗？好吃？那就来一份吧。”

“哎呀，太多了吧，韩厅长，这会不会吃不完，我胃口不大诶。”

“真的吗，不太好吧。”全素珍看向李宰赫，“李检，我会不会点得有点多了？”

李宰赫烦躁地抿了口茶水，“随便点。”

好在在他明确表示出不耐烦之后，全素珍就没有执着于他，态度依旧热情，但不谄媚。确实很符合韩志勋的口味，但不是他感兴趣的类型。

韩志勋在明白全素珍心意的情况下，依旧十分主动，他俩交谈甚欢。颇有一种臭味相投的味道。

李宰赫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全素珍确实嘴巴很甜，把韩志勋哄得一愣一愣的。李宰赫兴致缺缺，很快就把东西吃完了。

韩志勋被逗得捂着肚子笑，最后还意犹未尽，“真是很愉快诶，全素珍小姐。下次还要一起出来吃饭吗？”

全素珍看了一眼李宰赫，“当然，和韩厅长聊天也特别愉快，真的很有趣诶。”

“很期待下次的见面。”

吃完了饭，就各自离开了。

韩志勋还沉浸在刚才的快乐中，“你不觉得她真的很有意思吗？宰赫啊，就当为了我，也当快乐了你。”

“不要。”李宰赫坚决，“你要上自己上，我没兴趣。到时候真睡了多的事都来了。”

全时宪不是个安分的主，野心明明白白的。

韩志勋哭唧唧，“那你喜欢喜欢哪种的？我听她们说了，有个漂亮小男孩来了你两次办公室了。”

“啊，那个啊。”李宰赫想了想，没继续说下去。

最后他也不会接受林贤宇的请求，甚至恶意揣测了林贤宇失败后的结局，那是他自作聪明应该付出的代价。

李宰赫对韩志勋说，“你加油吧，我回家了。别忘了把钱转我。”

“你缺那点钱吗！”韩志勋还在身后叫嚣。

李宰赫慢悠悠地走进了地下车库，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外套脱下放在了副驾驶上。

看了眼手机，有父亲发给他的消息，是告诉他哪些可以合作，哪些不可以合作的劝告，以及啰里八嗦的叮嘱，甚至细化到了穿着和早餐。

“瞎操心。”密密麻麻的字他不想看，提取了一下重要信息，里面有关于SC的，意思就是SC现在发展势头很猛，可以尝试交往之类，“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他随便回了回，又收到了母亲的大额转账，告诉他工作辛苦了，以及告诉他又按照他的喜好给订了一批衣服。

正准备回些什么关心的话的时候，有人敲了敲他的玻璃。

抬头，窗外一张打扮得陌生但眼熟的男子，叼着根棒棒糖的棍子，怼在了他车窗外，微微笑着，他不久前才和这人同床共枕过。

李宰赫摇下车窗，“你怎么在这……”

林贤宇在他摇下车窗后趴在了车窗上，他们在地下车库中安静的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林贤宇率先在他额上轻轻亲了亲。

李宰赫有了一丝微妙情意，正准备打开车门的时候，林贤宇松开了他。

那张有些发红的漂亮脸蛋面无表情，冷漠地把他推开，站在门外，嘴角轻勾，一步一步向后退着。

李宰赫直觉不对，一股烟从下方冒出，他连忙打开车门，果不其然，车的前胎正在放气。再抬头，林贤宇已经不见了踪影。

“……”

他靠回椅子上，单手捂着脸，用力地敲了敲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