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濒死的鱼抽搐着，谈啸问：“我的命令听明白了吗，我要让他们死。”

墨牖没有回答，反而忍着痛意，断断续续地问道：“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东西......”

谈啸没有回答，直视着墨牖，眼神稍微一用力，墨牖便感觉疼痛更加剧烈，额角青筋暴起，整张脸都变成酱红色，他再也忍受不住，低吼着捶着地，但就是不服软。

他不懂啊，不懂啊，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恍惚间他又想到祝翎。

他这一生太苦了，母亲惨死，父亲折磨，入青阳宗后同门又打压他，他走的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可终于有一天有个人站出来说喜欢他，愿意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他，哪怕他知道她骗他，他也终于如同山风拂过寂寥湖面，泛起了一丝涟漪。

那是他无望人生里的唯一光了。

于是他向面前的男人问出了已藏匿在心中许久的问题：“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一定要这样对我？

谈啸却不懂他在说什么，冷声道：“杀了他们，听懂了吗？”

霆音也是第一次见他们争执的场面，被吓得说不出来话，但看见谈啸还在逼迫墨牖，小心翼翼地抬头解释道：“叔父，不是墨牖的问题，是我执意要玩弄他们......”

“闭嘴！”

谈啸恨铁不成钢得看着霆音，训斥道：“你也算是高阶大妖，马上要渡劫的人，怎么整日心思还在吃喝玩乐上，若你继续这样，那就跟我回九幽。”

霆音一听要回九幽，童年阴影又笼罩心头，立刻闭嘴。

谈啸看了眼快要晕死过去的墨牖，嗤声收手，看着他一下子瘫倒在地。

墨牖抬眼对上他冰冷的眼神，认命地垂下了双眸。

谈啸见他服软，并没有再多留恋，化影离开。

霆音身后的咒印也在这一瞬解除，她连忙扶起墨牖，看着他满头大汗，想要拿帕子给他擦擦，却被墨牖推开了手，摇摇晃晃地要走出这间屋子，霆音担心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墨牖没回话，自顾自子地向外走，霆音从窗内看着他，突然瞄到门口有一个熟悉纤瘦的背影，知趣地闪身躲了起来。

这一晚幽都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下起了大雪，他踉跄地走在雪地中，头顶怎么也消散不去的雪花扰得他心烦。

低头看着地，视线里却突然多出了一双穿着红海棠绣花鞋的脚，他一怔，向上看去，发现祝翎正举着伞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她只是问了一句怎么了这是，墨牖却忍不住得眼眶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