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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情根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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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凌晨一点五十分被电话从深梦里炸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傻的,好容易黑灯瞎火摸着了手机又被欧阳天宝急火攻心那几嗓子嚎懵了圈。

基本上是提着睡裤拎了包恨不得打个飞的就赶到了,救人如救火地往里冲,一边冲一边还心下哀戚,想着,能把欧阳天宝慌成这样,他家大宝贝怕是不行了……

进了屋一看,欧阳少宝躺床上没动静,脸上红得不像话,脖颈露出来的皮肤星星红点……

翻了个冲天白眼,明心气不过:“简直禽·兽!”一把推开欧阳天宝,上手就要掀被子看伤势。

欧阳天宝赶紧拦住了:“我没动他!”

明心:……对不起,我错了,你不是禽·兽,你是禽·兽不如……这他妈都能忍?!

稍一检查,明心有谱了:“喝醉了,外加轻微过敏。”

喝醉了他大概弄清楚了,茶几上好几个空酒瓶子……但过敏,欧阳天宝有点急了:“小宝从来不过敏的,今晚的菜也没有什么他不能吃的——”

说到一半,想起什么,他起身,仔仔细细检索了一遍所有的零食喝饮料,最后拎起一瓶果酒。

破案了,这个复合果酒里,主料是柠檬、青桔、西柚,但还加了蓝莓、荔枝,整个包装都是青绿色系,小宝又粗心,肯定是没发现有添加荔枝,他荔枝过敏……

情况不严重,明心留下一些冰贴和过敏药,准备继续回家补觉,临走看着魂不守舍的欧阳天宝,隐约察觉到今晚可能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终究还是忍不住劝:“早告诉你,父子游戏,哦,不是,兄弟游戏碰不得,迟早翻车,你非是不听我的,你……好自为之吧。”

欧阳天宝杵在床边没动,看着八风不动,其实心里早就乱成了一锅东北大乱炖!

就这样木木地守了一夜,欧阳少宝第二天早上才睁开眼。

眼皮很重,头也有点沉,但是一睁眼看见自家大哥,欧阳少宝心情还是很好,快乐地打了个招呼:“早呀哥,你怎么——”

一句话尚未说完,记忆终于回笼,欧阳少宝变了脸,猛地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住,背对着欧阳天宝,人蜷在被子里缩起来。

欧阳天宝心高高提起又重重落下,很久才艰难地开口,声音都有点抖:“小宝——”

“走!你走!”欧阳天宝急急打断了他。

欧阳天宝于是不能再说什么了,按了按胸口,稳了稳心绪,抽一口气,轻手轻脚出去。

关上门,欧阳天宝跪倒在地,大口喘气,担心发出声音,于是极力压制,最后只能像一条缺氧的鱼,干燥的唇无声张阖,这样缓了很久,才终于挣扎站起来,走向远处。

欧阳少宝缩头乌龟,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欧阳天宝已经走得远远的之后!

一把掀开被子,一只脚刚落地,就看见床头放着的保温盒,盒子上印着一只蠢蠢的小鼹鼠。

这只小鼹鼠叫Flower。

小鹿斑比第一次进森林,看什么都好奇,鼻子嗅来嗅去,在花丛里嗅出来一只小鼹鼠。

小鹿斑比很惊奇:“Flower?”

小鼹鼠咯咯咯地开始笑,“Flower?Yes,you can call me flower.”

配音演员可爱至极,这一段对话简直萌得人心都化了。

因为小鼹鼠笑得很开心,当时小小的一只连话都不会讲的欧阳少宝跟着动画片也咯咯咯咯笑得很开心。

寸步不离守着自家宝贝疙瘩的欧阳天宝看着弟弟这个笑,觉得自家弟弟比小鹿小鼹鼠什么的还要萌一百倍!!

小鼹鼠睡衣、小鼹鼠书包、小鼹鼠水杯……欧阳少宝的整个童年都被小鼹鼠Flower所围绕。

……

啊啊啊啊啊啊!欧阳少宝发出了鼹鼠尖叫,灰溜溜地又奔到床上,拿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然后滚来滚去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他强迫自己的脑子不许去回想,可记忆却像高压电钻一样往自己的小脑壳里钻。

昨天,他,吃吃喝喝,把自己活生生吃醉了……然后……然后就扒在自己大哥身上不肯下来!

他清清楚楚记得大哥推了自己很多次很多次,但是自己死命不松手,抱住大哥就啃!好凶残!

啊啊啊啊啊啊!!不能想不能想啊啊啊啊……

简直寡廉鲜耻!都说长兄如父,大哥把你当儿子!!

欧阳少宝你还是人吗?不!你就是个垃圾!禽·兽!

“无地自容”这四个字不能形容他此刻心情的万分之一。

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羞耻致死……

滚到力竭,从床沿滚到地上,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肚子饿得咕咕叫。

伸手拿了保温盒,打开,是他最爱的、没有放姜丝的、香喷喷的鲜虾粥。

可恶,香死了……

刚拿勺子吃了一口,想到他禽·兽不如啃了自家大哥结果自家大哥还大半夜爬起来给他熬粥……

啊啊啊啊啊啊啊!欧阳少宝开始了新一轮的鼹鼠尖叫。

就这样一边尖叫一边打滚一边羞耻一边又真香的循环中,欧阳少宝喝完粥。

木木地坐了会儿,他终于有了决定。

人生已经如此羞耻,除了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呢?!

真男人就要刚起来,自己做的事自己要认!

打起精神回了一趟学校,算是给自己一点精神缓冲,顺便想一想到底要怎么给自家大哥负责。

刚走到学校门口,被欧阳妈妈逮个正着:“小宝!不得了了!大宝不见了!天啦!大宝不见了!”

欧阳天宝走得悄无声息,所有的房子、车子、股份、理财全部归到欧阳少宝名下,其实严格来说不是“归到”名下,而是从欧阳少宝出生后,欧阳天宝挣的每一分钱属名都是欧阳少宝。

妈妈简直花容失色,抱着自家小宝贝狂摇:“我的小宝贝哎!你把你哥怎么了?你把你哥怎么了!”

我把我哥怎么了……

啊啊啊啊啊啊!欧阳少宝简直控制不住自己要鼹鼠尖叫!

面红耳赤把老妈拽到车里,飙出赛车速度,回家,开门,然后开始满地打滚……

欧阳妈妈开始慌了,一边拉他一边道歉:“妈妈错了,妈妈错了,是妈妈说错话了,我的宝你赶紧起来。”

欧阳少宝滚得浑身如醉虾,整个人被羞耻淹没,捂着脸自首:“妈……是我……我把大哥……”

妈妈竖着耳朵提心吊胆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小心翼翼问:“你……你把大哥怎么了?”

人生已经如此羞耻,羞耻一次和羞耻两次有什么分别呢?没有!

欧阳少宝一鼓作气:“我把大哥强了。”

妈妈掏了掏耳朵:“嗯?你刚才说什么?”

当时他记得大哥守在床前,可能是想要个说法,结果自己缩头乌龟,不肯负责,肯定伤了大哥的心……

内疚和羞耻双重打击下,欧阳少宝坦白了:“我把大哥强了。然后还不肯负责。大哥肯定气死我了……”

妈妈把小宝贝从地上拉起来,手拉手坐到沙发上,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问:“小宝贝,我记得你语文成绩从来没及格过吧?”

虽然不明白话题是怎么跳跃到这里的,但是欧阳少宝老实地点点头。

“所以啊,小宝贝,关于把动词和被动词的用法,妈妈要给你好好讲一讲。”

回过神来他老妈到底在说什么的时候,欧阳少宝从沙发上跳起来:“妈!都说了是我强了大哥!”

啊啊啊啊啊啊!

欧阳少宝说不下去了,恼羞成怒:“妈!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要相信大哥啊!如果是我被大哥怎么着了!大哥会落跑吗!他肯定回来自挂东南枝了啊!”

妈妈沉默了。

把事情想了好几个来回,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到底不忍心说什么,只一脸幽怨地问自家小宝贝:“……什么时候开始的?”

欧阳少宝愣了愣:“什么什么时候?”

欧阳妈妈戳了戳他的小脑门:“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大哥的!”

欧阳少宝一脸懵逼,喜欢大哥?不啊,我只是负责而已啊?

看自家小宝贝陷入回忆双眼无神这明显就是情有独钟情根深种情不知所起(大雾)啊!欧阳妈妈简直恨铁不成钢!

“你!你真是!你让妈妈说你什么好!”

“从小就喜欢黏着大哥,扒都扒不下来,什么都是哥哥最好,缠着跟哥哥一起洗澡!一起睡觉!连裤衩都要穿哥哥一个款式的,衣服总穿大小码,还不许哥哥和别的小孩玩。”

“你哥哥第一次带女同学回家,又不是女朋友,就是班长副班长一起商量校庆,你就不乐意,就闹,哭了三天三夜,眼睛都哭肿了。把你哥给心疼的,从此以后不往家里带人,就守着你。”

“你说你哥对你巴心巴肝的,你就算真喜欢他,你也要慢慢来让人家接受你,你怎么就……”

说着说着欧阳妈妈就开始抹眼泪:“大宝这孩子心多实啊,又懂事,又乖巧,又能干,现在钱也没有,衣服也没拿,手机都扔在办公室……”

“他长得那么好,现在坏人那么多,呜呜呜呜,妈妈真没用,找不到大宝呜呜呜……”

一米八八的大老爷们眼见着在妈妈口中变成了流落街头生死未卜的小可怜,眼泪吧嗒吧嗒就下来了,欧阳少宝心乱得哟,搂着老妈就开始哄。

“妈,怪我,这事儿都怪我,大哥是我气跑的,我来把人找回来,妈,别哭了,等爸回来知道我把哥气跑了又把您弄哭了,我这两条腿还要不要了?”

“呜呜呜,你爸已经上飞机了,后天才能到呜呜呜……”说到一半又开始哭。

欧阳妈妈是真心急,欧阳天宝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到欧阳家这么多年,没说过一句孩子气的话,没做过一件孩子气的事,现在遇到了事儿,也不找爸爸妈妈商量,就自己这么跑了……

她又是心疼又是气。

母子两个抱头哭了一场,就开始加大人手去找大宝。

欧阳少宝给所有认识的人都打了招呼,不同版本的“欧阳二少寻哥记”以光速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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