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溪听到他的称呼眉角抽了抽，按捺着心里的火气，气势汹汹一股脑直接走到祁靳面前。
他本来想学祁靳昨天挑自己领带一样霸气的动作，但奈何他这人有些怂，转道摸了一把祁靳的肩膀，并配言道：“你肩膀上落灰了，祁总。”
祁靳心里原本带着点期待，看到赵溪的动作后眼底一暗，又转而笑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说到这个赵溪就来气，但他不想和祁靳多说，就怕他又给自己扯过去的事情。
祁靳一直都很识趣，起身动作自然地揽住他的肩膀，“不说这些了，先吃早餐。”
赵溪盯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没有说话，心里想着怎么让祁靳通过自己的辞职申请。
但还没等他开口，祁靳就先发制人了。
“赵溪，我决定给你升工资。”
“我好像不是很需要……”
祁靳抬了抬自己的金丝眼镜，将一罐辣椒酱推到他的面前，他举手比了一个数，“那你觉得这个数怎么样？”
赵溪看着他修长手指比划的数字，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咽回了喉咙里。
天降横财！
祁靳这人也是舍得，虽然但是，但是虽然，这的确是一个很有诱惑的数字，赵溪都觉得自己实在见财眼开，怎么能因为钱就能让自己毫无底线见钱眼开。
但他没什么底线，为了钱也不是不行……
赵溪不确定地道：“你确定是这个数？”
祁靳微笑点头，“还可以多加一个零。”
“成交！”
你这个不争气的家伙！
赵溪内心罪恶感十足但精神上十分亢奋，只要有这笔稳定的收入，他就可以刷刷刷换房，然后刷刷刷把超市附近的流浪猫包养了，然后刷刷刷和毛孩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这一刻的赵溪早就将过去的一切不愉快抛到了脑后，不就是控制欲强一点的前男友嘛，只要他不发病或者忽然发疯，那一切都好说。
但祁靳接下来的话让他立刻想反悔了。
“我还没说完。”祁靳把自己的眼镜摘了下来，拿出眼镜布仔细擦拭着。
“多加一个零你也要相应的多做点事。”
赵溪立刻警觉：“比如？”
“比如陪我上班吃饭下班睡觉。”
赵溪人傻了，他还想包养毛孩子什么的太天真，合着祁靳这货是想直接包他啊，那可……
万万不行！
赵溪立马想起了自己昨晚看到的拒绝上司PUA三十六计，“能不能换一个增加工作的方式……”
“你想怎么增加？”
祁靳一边说一边帮他掰开一次性筷子，动作依旧优雅，看起来不紧不慢的，仿佛赵溪说出什么要求他都能胸有成竹应对。
赵溪斟酌了下，边说边看祁靳的反应，“比如多让我出差，多给我派地推任务，还有……”
只要是一切可以远离祁靳的工作内容都可以，越多越好，他恨不得直接不见祁靳就能美滋滋拿那个数。
祁靳带上一次性手套开始给他剥虾，头都不抬，“超出可选择范围，换一个。”
赵溪语塞，看着祁靳慢悠悠剥虾的模样，欲言又止。
“不如这样，我们按照考核制度来。”
“还有考核制度？”
“对，考核制度还有提成。”
赵溪立马来了精神，“比如……？”
祁靳说的不紧不慢，“比如每天一个早安吻，加绩效提成一万。”
“午安吻和晚安吻也可以以此类推。”
“除此之外另外附加的一些绩效，比如外出和我陪局可以加绩效基础的三倍。”
看着祁靳有要滔滔不绝的趋势，赵溪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这都是些什么私人奇葩规定？！”
“陪睡加十倍。”
“嘶……”赵溪眼睛瞪得大大的，倒吸一口气后咬牙切齿道：“想都不要想……”
祁靳微笑点点头，“不要也行，那就去掉一个零，只负责多给我端茶倒水外加每日工作检查慰问就行。”
“就这？”赵溪说完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差点就要OOC。
“你还有要补充的？”祁靳好奇的看着他，表现得非常的有求知欲。
“没、没了……挺好的……”
祁靳满意点点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份合同，“那就签字吧。”
赵溪放下筷子，将合同拿起来仔细翻着看了看，注意到上面隐蔽的60年期限，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是，六十年，谁六十年后还在打工，这不明晃晃坑人吗！”
祁靳喝了一口咖啡，不慌不忙道：“终身聘用制。”
好一个终身聘用制，不是谁七老八十岁了还在上班，合着祁靳要他直接干到死，果然是黑心的资本家！
“不签。”
赵溪拒绝的十分坚定，祁靳依旧不慌不忙，“那我们再加一个零好了，再加上年终公司股份分红。”
赵溪再次目瞪口呆，“不是，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要我留下来。”
“你觉得呢？”祁靳慢悠悠喝着咖啡，用一种心照不宣地眼神盯着赵溪看。
又是这种眼神……赵溪避开他的目光思前想后还是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他需要好好考虑下，因为这实在是个十分诱.人的条件，如果有这样稳定的工作干到死也不错。
不过他也没想直接干到死啊，他想四十多岁存够钱就退休游山玩水去了，这合同签了就和无期徒刑似的，哪都去不了。
而且祁靳这人有发疯的前史，他要将这个隐患也考虑进去。
“我再想想……”
祁靳也不催他，看着他挖到碗里的辣椒酱已经被吃了一半，又拧开盖子给他加上了一勺。
期间两人的氛围莫名和谐，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个出租屋里，青涩的面容，互相打趣的话语，还有不太熟练的情话，依旧对他时刻体贴的祁靳。
赵溪吃完这顿早餐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祁靳好说歹说帮他把辞职申请扣下了，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让他好好考虑。
赵溪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是红着的，因为临走前祁靳把他叫住了，又是细致又是认真地给他整理仪容仪表，一丝不苟的模样像极了他本人出门前在镜子前打理自己的模样。
但更令赵溪觉得脸红又害羞的是，这种稀松平常的行为让他想起了过去的那段时光。
早安吻这种约定俗成的慰问看似是祁靳自己私心加的，但实际上这和他们俩以前的日常没有区别。
每天早上赵溪去上班前祁靳都会给他仔细打好领带，然后吻一下他的脸侧和他道别。
这种生活重复在过去每一个稀松平常的日子里，已经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习惯。
所以现在祁靳这幅依旧按照约定帮自己整理仪态的模样实在是让赵溪有些吃不消，但也幸好祁靳还是个得体人，没有像上次一样吻他的脸，才不会让赵溪觉得被冒犯到。
不过现在冒犯的确是不会，但害羞又有些尴尬是真的，尽管他们现在已经不是恋人了。
而且他不会忘记祁靳曾经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
一想到这里赵溪又冷静了下来，但他红着脸出来的模样很多人都看见了，公司群里面喜欢八卦的人自己拉了一个小群，开始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愤怒的特码头：你们看到赵溪那副模样了没，他的脸好红啊！
爱吃西瓜：我真的很好奇总裁为什么每次把他叫进去那么久，然后赵溪每次都是红着脸出来的，他以前不这样啊？
瓜侠非我莫属：这你就不懂了吧，赵溪这幅模样很可能是被骂了。
爱吃西瓜：瓜侠，此话怎讲？
瓜侠非我莫属：你也不想想，赵溪是他们小组的中流砥柱，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但因为上个月那件事情实在是不能瞒过上边的，有惩罚扣工资或者口角很正常啊，他这样肯定是被罚惨了，才会这么生气这么脸红。
爱吃西瓜：但我看他好像不生气啊？
瓜侠非我莫属：你懂什么，你难道就看过赵溪他生气什么样？
爱吃西瓜：你说的也有道理，公司里没人见过他生气过，一直都是很和善好脾气的模样。
愤怒的特码头：诶，怎么其他人都不说话的？
AAA公司小道消息第一个找我：因为赵溪也在这个群里，你们这群傻.逼……
愤怒的特码头：不是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挖槽！
爱吃西瓜：对不起赵溪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八卦的，我自动退群……
瓜侠非我莫属：幸好我是小号……
……
赵溪躲在厕所里平复着自己的脸色，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丧气地掬了一捧水扑到自己脸上，大夏天的这水也不算特别凉，但赵溪就是觉得特别凉爽，因为他现在的体温很高。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带着红晕的脸上还滑落着水珠，正想继续洗脸的时候，祁靳这时候好死不死进来了。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赵溪有些尴尬。
“好巧……你也来上厕所吗哈哈哈……”
祁靳盯着他被水濡湿的一点衣领，微微蹙了蹙眉，“你以后到我办公室里上厕所。”
“嗯？！”赵溪脸色那叫一个精彩，“什么意思，就是我连上厕所都要被你知道，你想干什么，想偷看……！”
祁靳脸上的笑那叫一个如沐春风，眼底带着戏谑，“不用偷偷看，我正大光明地看。”